什么是屬于新疆的歌？6月6日至12日，在新疆烏魯木齊、石河子、伊寧、喀什地區盛大上演，由中國文聯、中國音協、中國美協、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宣傳部、新疆生產建設兵團黨委宣傳部共同主辦，中國文聯國內聯絡部、中國文聯音樂藝術中心、中國文聯美術藝術中心、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文聯、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文聯承辦的2023年中國文聯文化潤疆主題展演活動“新歌唱新疆”中，或可尋到答案。整場演出中，我們從《花兒為什么這樣紅》的旋律中走來，駐足于《美麗的阿瓦古麗》的悠揚，醉倒在《邊疆處處賽江南》的鏗鏘……袁鷹、瞿琮、王洛賓等著名作家、藝術家用精彩的歌詞描繪著溫馨而又蒼涼古樸的新疆。伴隨著優美的歌聲，盡情演出的哈薩克族小伙和維吾爾族姑娘是如此活潑、如此動人！那些帶著些許《楚辭》的神秘、《詩經》的浪漫、漢賦的華美、唐詩的俊逸的字句，書寫著溫暖而又自然的邊疆，在那一朵玫瑰花的芳香中傳遞著新疆的美麗。

　　歌詞里的新疆，一方面有著獨有的意象，另一方面也蘊涵著與祖國各地各民族共同的情感，這些意象與情感的交匯，在詞作里留下了動人的印記。我們常常沉浸在對詩與遠方的期待之中，而這些旋律里的天山、戈壁灘、冬不拉、熱瓦普、吐魯番的葡萄、雪山哨卡構建起了我們對于邊疆的夢想。而隨著歌聲的飛揚，另一種熟悉的家園感又在腦海中悄然生起，黃昏里的煙波、純情的月光、心兒醉了的姑娘、打魚歸來的戰士好像就在我們的身邊，這是由各族人民一同建設的家鄉。

　　在融合浸潤中，“新歌唱新疆”延續著一直以來的中華文脈、新疆文脈，采擷源自新疆大地的風情，承載新時代新變化的感動，為你我而來。在這些新鮮的創作之中，我們看到了古樸天然而又帶著時代跳動脈搏的書寫方式。

　　創作者們體物緣情。“文章合為時而著，歌詩合為事而作。”為時代寫意、為人民創作的中華民族優秀文藝創作觀起源甚早，于今更盛。在新時代，藝術創作來源于生活、以人民為中心、為人民服務的原則更為凸顯。《天山放歌》中用“座座綠洲”“聲聲牧歌”來描述南疆和北疆，無疑是寫實的，同時作者又用“妖嬈了我的南疆”“玉石映照著月光”“婉轉像大地的柔腸”等表達將自己的主觀感受融入自然風物之中，喚起聽眾的共同感受，把人民群眾熱愛生活的熱情用具體的物象表達出來，既“從我而來”，又“替我發聲”。這些寄托在物象中的感情，有時候是簡單純粹的，如《向快樂出發》中孩子們的“采一朵冰山雪蓮花”“草地上跟羊羔說話”，去觀察“達坂城的姐姐為什么這樣美”“瑪依拉的眼睛是不是會說話”。小朋友眼中的新疆就像是任意點亮巨大的疆圖，而每一個觸點又“亞克西（優秀）”到發光。歌詞看似零散的表達，卻是兒童純真內心的再現，充分體現了在安穩富裕的社會主義新疆，處處都有快樂。這種情感有時又是含蓄深遠的。在《畫一個新疆》里，紅色的“大漠”、綠色的“沙海”、藍色的“瑤池”、黃色的“駝鈴”組成了五彩斑斕的世界，如同新疆人民多彩的生活，終究匯成“一筆石榴，石榴結籽共此心愿”“一筆天地，人和家國一念”的共同意念。

　　詞作者們誠意正心。《禮記·大學》中說：“欲正其心者，先誠其意。”詞作者們深入到群眾中去，秉持著真誠的心意，就能把人民放在心上，寫出真實的生活之歌。阿爾法吟唱的《喀什的夜》跳出一曲“不打烊的巴扎”，“走進高臺民居回到了家”“百年的老茶館里品一杯快樂的下午茶”“古麗戴著的花朵帕擋住了行進的步伐”“鐵匠鋪在敲敲打打”“跳完這一曲麥西來甫”如同一場3 D的現場游覽，讓人們隨著歌詞的視角走過喀什的大街小巷，體悟感受各族群眾的生活。音樂、舞蹈、茶坊、商鋪、穿行在其中的人流……這就是生活的本質，也是幸福的顏色。平凡的生活孕育著不平凡的心境，當生活充滿希望時，一切的風景都從我之外入我之眼，成為我們心中的熱愛。《熱吻新疆》很好地書寫了這種轉化，在作者的眼中，新疆的一切都有著無窮的魅力。明月出天山的妝容、喀納斯湖藍的眼眸、站在傳奇中央的舞步和情歌組合成熱吻的對象，延展成過去一直到現在的夢想。此時的新疆之美已從眼中移入心中，滿溢出各民族群眾對家鄉故土的無盡依戀，迸發出強烈的愛意。歌頌贊美不絕，美好祝福不斷。《天山南北》連續使用了自然景象和風情民俗的意象堆疊，“千年胡楊金戈壁，萬丈昆侖銀頭盔，火焰山下雪山水，葡萄園里歌聲飛”“手鼓響起心兒顫，鷹笛悠揚誰在吹，麥西來甫跳起來，辮子長來眼睛黑”。說不完道不盡的情感躍然紙上，心意的誠懇必然帶來真切的感知，作品也就能貼近生活，起到歸正人心、淳樸民風的教育作用。

　　詞作者們立德寫志。好的文學作品內可以立志向，外可以樹榜樣。《石榴紅了》唱出了“石榴紅了，日子甜了”，《雄鷹飛過帕米爾》寫下了“許下的那句誓言，就叫做永遠”。還有在艱苦地區默默奉獻的《阿里木江兄弟》，他笑答“篝火一亮，跳舞清唱”，走在那“道路長長，月光流淌”。飛越帕米爾高原的雄鷹拉齊尼·巴依卡、一生都在為孤兒們建造一個家的阿尼帕·阿力馬洪以及無數為新疆建設默默付出的勞動者們，他們的形象在歌曲中閃爍著道德的光芒，鼓舞人前進，給予人力量。道德的標準不是不可企及，只要能為人付出、導人進步、助人為樂，就是有德之人。歌詞里“萬家燈火，夢中家園，是你永遠的眷戀”的大愛和情懷，就是遵循本心德行的體現。有志于立德，也不一定是要做出多么轟轟烈烈的事業，更多的是在社會貢獻中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。在新疆，就是奉獻邊疆的火熱情懷。且看《寫給家鄉的情書》中“我的新疆，誰來寫你的故事，是你是我，是每個挽起袖口的人”，無數的青年懷抱著夢想“一筆一劃，寫給家鄉的明天，情書的結尾，輕輕寫下我們年輕的名字”。我們在這些字句中，看到的不是空洞的口號，而是觀察生活的細膩提煉。其中有著石榴、雄鷹的經典比喻，也有著篝火、月光的美好暗喻，更有挽袖、寫信的內心隱喻。他們串起詩歌“賦比興”的優良傳統，展現“風雅頌”的盛世良音。

　　每一首歌都是一個故事，故事多了就成為篇章。“新歌唱新疆”在編織一個什么樣的篇章呢？是天山南北的中華民族一家親，是喀納斯、那拉提、吐魯番的戀歌，也是岳普湖、伊犁河、阿勒泰婉轉的情思。是一幅畫，上面有著火紅的石榴，是飛越帕米爾的雄鷹和一朵可愛的玫瑰花。這就是美麗的邊疆，有著我們共同理想的家鄉。

　　（作者系新疆師范大學中國語言文學學院教授）